大山作伴茶相依：基諾族－Cha Thé Tea

2008年01月21日 20:09 光明日報

　　基諾伴著大鼓舞 創刊告讀者 當前，中華各族兒女正沐浴著黨的十七大春風，在科學發展觀的正確指引下，團結奮斗，共同繁榮，血脈相連，和諧發展。迎著早春的朝氣，《中華民族大家庭巡禮》今天與讀者見面了，這是國家民委和光明日報攜手給祖國各民族兄弟姐妹和廣大讀者的新春獻禮！

　　我們以每個民族為一個專版，兩周一期，力求通過精彩的瞬間和優美的文章，圖文並茂地見証各民族的時代風貌，展現那壯麗的山川、勤勞的人民和豐富的文化，反映各少數民族平實而又多彩的生活。基諾族于1979年6月經國家確認，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第56個兄弟，本系列報導由此開始。十分希望得到您的關心和支持，提出寶貴意見。

　　種植砂仁

　　傳統民居

　　採青茶

基諾姑娘

　　　　基諾是舊稱攸樂的漢文音譯異字，意為尊崇舅舅的民族，雲南省西雙版納的熱帶季雨林是基諾族的家鄉。這里，熱帶闊葉林覆蓋，動物類數以百計，植物類數以千計，8萬多畝自然保護區是我國寶貴的熱帶動植物基因庫。基諾山因基諾人居住而得名，其村名也是基諾古語。人文資源証明：基諾山是基諾族的發祥地，基諾族是基諾山的開發者。攸樂山即基諾山居普洱茶六大茶山之首，但基諾族更具有前普洱茶的悠久歷史，創造了原始茶文化系列。清朝、民國中央政府與傣族土司曾間接統治基諾山。新中國成立後，1956年建立基諾山生產文化站，直接向社會主義過渡，之後幾經變革，1988年改建基諾山基諾族鄉。

　　“阿嫫肖貝”即創世母親是基諾口碑史的主題，是她創造了天地萬物。萬物會講話，爭吵不休，創世母親用洪水淹沒大地以再造人類。為了保護人種，她精心再造了一棵不會說話的大樹，取其一段後挖空樹心，讓一對人種進入再封住兩端，隨水漂流。這神奇木鼓在基諾山停住，最終繁衍了人類。這一美妙神話在世界性洪水故事與再造人類的創世紀中別具一格，但在基諾人心中，她卻是神聖的人祖信仰。基諾山寨整木制牛皮木鼓名為“司土”，被尊為創世女祖的遺產，專置于卓巴即山寨寨長家，是主宰山村生靈的至上神，卓巴也就因此而被賦予了神性權威。在卓巴祭鼓儀式中鼓聲響起，即為新年伊始，頭戴披風帽、身穿合縫開口筒裙的婦女與盛裝男子們，齊集卓巴家歌舞狂歡，人文內涵豐富，現已被法定為基諾民族的特懋克節。一年中有多項農祭儀式，皆為卓巴指揮山地農業的人文方式。家長、寨長、巫師、祭司都是男性，女子出嫁與父子聯名，說明基諾社會是父系制，但女人當家是竹樓主人且有神聖離婚權等習俗則是母系制特色，氏族內婚的存在又是血緣家庭的遺跡，這種社會發展中曾有多次歷史跳躍但步步都未到位的現象，是基諾族原生熱帶叢林文化的一大特點。

　　20世紀50年代中期，基諾族尚處于原生農村公社時代，村寨是地緣組織，土地公有，小部分私有,已使用鐵器，彈弓、弩與竹木工具仍在使用。傳統經濟以山地農業為主，實行13年分片輪作制，加上40多旱谷品種的優選，馬鹿、野牛等眾多野獸的獵獲，人們生活雖艱苦簡陋卻也與大自然保持了和諧共生。有男狩獵、竹編和女採集、紡織的社會分工，因成年禮後男女婚戀自由，兩性社會地位基本平等。1956年後，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橡膠、砂仁、茶葉等經濟作物的發展逐步適應了市場經濟，使基諾社會的生產生活方式發生了巨變，經濟收入大幅提高，現代家電、交通工具、農業機械進入了尋常百姓家，基諾人民正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邁向小康社會。

　　昔日刻竹紀事，有米、鹽、雞等七種竹刻紀錄村民貢納，專人刻畢從中劃開，左半片有洞用繩串起歸公，右半片歸貢納人，年終結算，准確無誤，似古國符節之原形。1956年創辦小學，無文字的基諾人開始入學讀書，各族老師盡心教學，多年來因地制宜興辦小學和初中，培養出眾多利國利民的實用人才。

　　祭鼓供品音樂離不開七聲音階，七聲音階的起源一直是世界音樂史學的難題，而基諾七音竹筒樂正好提供了一種有形的答案：獵得麂子等野獸的獵手們速選一根大竹，依傳統工藝製作一套七音竹筒，即刻按例奏出不同的曲調；此七音竹筒雖不等於現代七聲音階，卻正是人類音樂發生學上罕見的一種原生態。更為難得的是，七音竹筒自有深奧的文化內涵：獵手演奏七音竹筒是感謝主宰野獸的神女，且含有與神女相愛的寓意。

　　熱帶叢林中的基諾山村自成一體，其歌曲也自有特色，故音樂人採風中竟獲得不同曲調三百。文字史前基諾族人人能歌，節慶時的歌聲常通宵達旦，戀愛中的男女更以情歌開道，這都源于其悠久的璀璨文化：嬰幼兒時聽搖籃曲，童少年時唱兒歌，成年禮後唱情歌，婚後唱禮俗歌，寨老祭司唱神性長歌，如此世代口耳相傳，歌唱就成為了天賦人權。當聆聽長老們《巫師神女》的吟唱時，會令人想起屈原《離騷》中的神女戀，而《祭司神女》的低吟可以憶起曹植的《洛神賦》。最是一曲《杜米花》，“米考”輕唱，聲情萬種，音律直逼《小河淌水》。又有少年齊唱《東方紅》、《愛我中華》，以及時尚青年競唱中外流行歌曲，其時其境其情，夢似萬國古今和諧音樂總匯。

　　維我基諾，古老而又年輕，中華民族大家庭第56個兄弟兮，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道上奮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兮，月異日新。現代與傳統和諧兮，大運長久。和諧文化有成兮，“56個民族56朵花”盛開，大榮大吉。

注釋：

　　基諾長老們認為：時下稱“司土”為“太陽鼓”違背基諾文化傳統，應當改正。為獵得麂子製作的竹筒叫“奇科”，馬鹿的竹筒較粗大叫“布谷”，野牛被視為獸中之靈，獵得後要製作兩套竹筒同時演奏。《巫師神女》與下之《祭司神女》是基諾巫師、祭司與神女愛情的神性長歌。《杜米花》，基諾情歌名。“米考”，基諾語為成年禮後的姑娘。

杜玉亭為雲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基諾族識別者